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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www.biquge0.info,如影随形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p; 谢宁香啊谢宁香,下次可要记得,在想兴风作浪之前,先为自己留一条万无一失的后路

    咻——倏——

    一根草茎由晏郡平身前飙射而过,笔直没入他身侧的枝干中,距离计算得恰恰好,也就是说,如果他方才多往前一步,那根草茎将会穿透他挺直的鼻粱。

    "你的内力,真是令人激赏。"晏郡平停下欲往溪边的步伐,转头对倚树而立的璩若影微笑道,样态从容,没有一丝遭遇袭击的不悦。

    "你的胆大妄为,则是令人不悦。"璩若影双手环胸,冷冷回应。

    "此话何解?"他故做茫然。

    "为何这么做?"

    "我做了什么吗?"他双手无奈一摊,决定装傻到底。

    璩若影走近他,语调含怒。

    "你明明知道赤云教追缉宁香的原因,为何还要让她的处境更加陷入危机?"四周全是季-的爪牙,他们的一举一动,季-岂会不知道?他所有看似温存的举动,全都会成为宁香的死罪,而他竟狠得下心!

    "你对她的保护,众人亦看得分明,又有何人敢在你眼下妄动?"他的态度,尽是事不关己的轻忽与不在意。

    季-痛恨谢宁香,除了她是这两年多以来"唯一"能接近他的女孩子,并得到他的关注外,还有另一个原因。

    而这个原因,才是导致谢宁香生命危险的最大因素,只是,他怀疑璩若影是否知晓。

    璩若影冷睇他半晌,而后开口质疑:"我以为你视她为妹,理当会保护她!"

    他回视黑纱下明显射出怒气的眼,静寂半晌,再度开口时,却满是失落怅然。

    "许久以来,我所追寻的、想保护的,只有一人,别无他选"

    语落,沉默乍临,风停,人不动,树林内的时间,彷佛凝结。

    良久,清冷的语调划破寂静。"你以为我是谁?"

    听到如此冷淡而直接的质问,晏郡平先是一楞,而后,鼻间传入阵阵新芽气味。

    如此熟悉,却又令人心碎的香气

    璩若影的心绪不稳,是他的话让她起了烦躁吗?

    强压下心头的七分笃定与三分欣喜,他的回应却反而显得讥嘲与玩世不恭。

    "镇日黑纱覆面,重重隔阻,我能以为你是谁?"

    "既然如影,就不需要面目。"

    "如影还需随形,随谁的形?"

    不理会晏郡平的试探,璩若影冷声道:"保护宁香,否则这笔帐,我迟早会找你清算。"

    "若我说,求之不得呢?"他的语气很无赖。

    "你"

    晏郡平见她哑然的反应,微挑双眉,单手支颐故做沉思样貌,而后开口笑问:

    "这一路来,我一直在怀疑,以你冷漠与疏离人群的脾性,为何会对相识不久的宁香如此重视与保护?除非她有何特质是你所喜爱,或者曾遗失的?"

    "无论答案为何,都不关你的事。"璩若影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晏郡平的咄咄逼人确实惹恼了她,也引得她疑惑渐浓。

    他究竟知道了什么?为何这几日来频频试探?初时的有礼与些许豪气已不复见,取而代之的,是专注的凝望与故意的接近。

    他的冷漠,只有对她与宁香之外的人。而渐渐地,她也发现,他的喜怒开始以她的行为和反应为准则。

    明明她从未流露女儿态,为何总感觉他已经知悉?

    蓦地,一道灵光闪过脑际。

    宁香?

    她的好徒儿!

    满脑子只有如何惹是生非,算计他人,该再罚她多站两个时辰!

    深吸愈益转浓的香气,他情不自禁伸手攫住璩若影的上臂。

    "我以为,我们不该只是同行的陌生人。"

    "那就收起你的好奇。"他语气中隐约的恳求,牵动她的情绪,也让她原本坚定强悍的语气掺人一丝柔和。

    "来不及了。"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,怎可能轻易放弃?

    "你的过去如何?你把我当成谁?我没兴趣知道,劝你将心思转移到赤云教那班人身上。"她转头看他,口吻相当挑。"如果季-敢再对宁香不利,我发誓,我会杀了她!"

    相对于她认真的警告威胁,晏郡平只是满不在乎地笑道:"随你。"

    与他相约婚盟的女子,他曾经最深爱的人,怎会是如此无所谓的反应?

    凝睇他的眉眼,她不无惊讶。

    "她是你的未婚妻子,你不在乎?"

    "我说过了,随你。"他耸肩,仍旧是带著轻忽的笑容。

    她凝望他,想确认他的反应是真是假,却在他看似毫不在意的笑眼中,发现深沉的、几不可见的伤痛。

    那抹伤痛,令她心口一绞。不再言语,她甩开他的手,飞纵而去。

    在她离开后,晏郡平方展露出真心的愉悦笑意。

    至少她没有赶他离开,这是个好现象,不是吗?

    "晏大哥,你到底做了什么?"谢宁香凝望晏郡平,语气埋怨。

    这几日她站桩的时间明显增加,已无力再多做埋怨,再加上师父最近开始教授功夫,让她累得像条在路边喘气的狗。

    说得好听,有体内真气之助,她精进飞快

    她怀疑其实根本是挟怨报复!让她累到连想馊主意都懒。

    "没做什么,不过引蛇出洞而已。"

    "你耍你的心机,为何拖我下水?话先说在前头喔,如果我累死了,做鬼都不会让你安宁。"

    晏郡平仍只是笑,而后靠向谢宁香,以额抵著她的额问:"你难道从不好奇若影的真面目?"

    谢宁香学著他故做神秘的样子,亦压低声量道:"好奇死了,难道你有办法?"

    他摇头,一脸无奈。"我进不入她的心,由你去吧!"

    "我没有你的狡猾,你去才对。"她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。

    "不,你能近她身,你去。"他奸笑。

    "才不,你能影响师父,你去!"她冷嘲。

    "三番两次以你的安危来威胁我,可见她多重视你!"他的语调露出恭维。

    "可是最近只要你靠近,师父的气息就开始乱了,可见她多在意你!"她的语调显出崇敬。

    "宁香,你是若影的徒弟,所以你去。"他用头衔压她。

    "晏大哥,你可有师父的过去,还是你去吧。"想扣帽子,门都没有!

    "我认为"

    谢宁香与晏郡平就这么蹲在树下,大声地争论不休,无视于在不远处打坐的璩若影。

    "倏——"

    约莫一寸粗、二寸长的细枝笔直射入两人之间,中断了他们的争论。

    静默降临,而后

    "师——父——"谢宁香咬牙。"每次都用这招,不认为过于缺乏新意吗?"

    "达到吓阻效果即可,何需考虑新意。"

    "说得也是。"她眯起灵活滴溜的半月眸,不怀好意地问。"吓阻我们的嘈杂,还是吓阻我们再度扰动师父您的心绪?"

    "谢宁香,身为一个徒儿,你胆量愈来愈大了。"璩若影冷笑。

    "快别这么说,我只是尽一个好徒弟的本分,助师父您走出藩篱。"

    "藩篱?"璩若影失笑。

    "难道不是吗?"

    "黑纱是垂幕,隔绝外界探视,心,才是真正囚笼。"晏郡平开口。

    "揭开垂幕,樊笼便不存在了吗?"璩若影凝视他的眼。

    "至少,会找到开启的方法。"

    "我看到你的眼神充满冀盼,揭纱,是你想索取的代价吗?"

    "不是,所以你可以不掀。"晏郡平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。

    她瞪著他,心底恼怒。

    真是够狡猾!

    如果她拒绝,他一样会夥同谢宁香,天天在她身边絮叨吵闹,让她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而她仍旧得受制于答应他的承诺中,被动地等待他不知何时的兴起。

    她真的受够了!

    受够了他们的骚扰,也受够了他的过于热切与频频试探,如果揭开头纱能阻断一切不该有的纷扰,那就揭吧!

    "宁香,你来揭。"璩若影背倚树干,双臂环胸,对谢宁香命令道。

    "我?"

    "你不是非常好奇为师的相貌吗?我的好徒儿。"

    谢宁香手指仍呆呆地指著自己,连打好几个冷颤。

    她不否认自己是个好徒儿啦,但师父做啥说得如此阴恻恻地,好似随时等著教训她一般。

    她走至璩若影身前定住,望着黑纱背后依稀可见的冰冷神情。

    师父坚定决然的反应令她不安,也让她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这一掀开,会不会反成事端?

    心念一动,她转头望向身旁的晏郡平,见他亦是双手环胸地倚树而立,姿态虽看似闲适,眸中的期望却热切得惊人。

    蓦地一阵心悸,她反倒犹豫了。如果事情不若他们所以为呢?

    "怎么,后悔了?"见她迟疑,璩若影嘲讽。

    "不!"一鼓作气,谢宁香将笠帽掀落。

    清秀,是她对师父面目的第一印象。

    中等之姿,若说平凡,却又有双闪动冷芒的眼。

    这双眼,在客栈初见时,是含带些许玩笑恶意的,但现在,这双眼却让师父变得好遥远,不可亲近。

    她转头看向身侧,那个散发著骇人热切的男子

    嘤郡平楞楞地望着那张意料之外的容颜,任由错愕、震惊、失望与不愿置信的情绪在他脸上交杂,终至死灰。

    世间最残忍的事,莫过给一个几乎绝望的人希望之后,再狠狠打碎!

    只因一念之差、一时之错,他究竟还得要付出多少代价?

    晏郡平仰头朝天大笑。他早该知道,早该知道——

    没有所谓奇迹!

    转身,脚踏离踪之步,他飞快消失于她们的视线之内。

    "晏"

    谢宁香欲追赶,却让一颗石子给击中穴道,将她定在原处,无法再行走。

    "师父。"她回头轻语。

    "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?"璩若影冷望她,眸中有轻浅责备。

    "我不知道"晏大哥的神情,好似隆冬覆雪。

    "满意了吗?"

    "师父,宁香非是存心!"她一脸悔恨。

    璩若影叹息。"正可让你明白:人的过往心伤,禁不起笑闹与试探。"

    "晏大哥他"她咬住下唇,担忧地问:"他会不会再来?"

    "你认为呢?"她反问,解开谢宁香被制住的穴道。

    谢宁香无语,叹气,而后垂头慢慢走开。"我去站桩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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