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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岛主见黑衣少年的玉尺可以挡得住金世遗的宝剑,登时精神大振,叫道:“好,咱们远近夹攻,你放大了胆子缠着他,待我来施展杀手,只要把金世遗打倒,咱们就可以天下无敌了!”金世遗冷笑道:“你倒打得个好如意算盘,你就试试吧!”忽地使出了个天罗步法,闪开了那黑衣少年,唰的一剑向文岛主刺去!那黑衣少年的身手也敏捷之极,可是他的步法却不及金世遗的“天罗步”的迅速多变,仍然慢了半步,但听得“嗤”的一声,文岛主的衣袖已给削去了一段。文岛主的武功也确是了得,在剑光绕体之时,居然还能提气纵身,一个“云里倒翻”舍了半条衣袖,居然在金世遗的剑底逃脱,掠出了三丈开外。不过,也幸亏那黑衣少年及时赶到,一双玉尺架住了金世遗的宝剑,金世遗才不能够跟踪再刺。文岛主一稳身形,呼的一声,就亮出了一条软鞭,这条软鞭只有筷子般粗细,鞭的一头装满倒须,平时是围在腰间当作腰带的,解了下来,却成为一件极厉害的兵器。原来那些倒须都是浸过了毒液的,只要给它撕破一点皮肉,立刻见血封喉。金世遗识得文岛主这条毒龙鞭的厉害,他虽然已练成了“金刚不坏神功”任何剧毒,都不能取他性命,可是若然中毒,到底也要损伤元气,所以还是必须加意提防。这条软鞭长达一丈有多,文岛主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离,挥动长鞭,只要往前一跳,长鞭就可打到金世遗的身上,金世遗宝剑虽利,长只三尺,却刺不及他。金世遗心想:“这厮倒真狡猾,原来是这么样的远近夹攻!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,却教这少年给他作挡箭牌。我非要令他吃点苦头不可!”但在天魔教主指挥之下,这黑衣少年竟是全力以赴,不顾凶险,甘愿作了文岛主的挡箭牌。而金世遗又对他心存爱惜,不愿取他性命,这么一来,金世遗就无法摆脱他的缠斗,而去追那文岛主了。文岛主和这姓厉的少年,都各有独特的武功,在武林中都算得上是第一流的高手,要是他们单打独斗的话,谁都挡不不了金世遗的五十招,但联起手来,金世遗即使也是出尽全力,亦占不了多大便宜,何况他现在又有所顾忌,此消彼长,竟然处处下风!那文岛主狡猾之极,长鞭挥舞,夭矫如龙,一击不中,立即收回,伺机再发,总不让金世遗的宝剑碰着。金世遗冷笑道:“文廷壁,你好不要脸!”文岛主哈哈笑道:“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!金世遗,在你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,难道连这两句俗话也不晓得?”他一面出言讥讽,手底仍是不放松,毒龙鞭向金世遗下三路卷来,又加上了一记劈空掌!金世遗大怒,还了一掌,他的功力比文岛主胜过不止一筹,一记劈空掌,把文岛主震得摇摇晃晃,可惜距离还是远了一点,未能将他击倒,但文岛主虽不及他,却也是个强手,金世遗分出心神去应付他这记劈空掌,肩头已给那黑衣少年的玉尺扫了一下,饶是金世遗已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,也感到有几分疼痛。文岛主笑道:“金世遗,你多留一点气力吧,莫要就把它用了。还有厉害的在后头呢,珠玛,送几颗有毒的暗器给他尝尝。”天魔教主道:“先别忙,待我先去把那姬晓风打发了再来。”哪知刚刚起步,忽觉有一股极大的潜力将她抓了回来,原来是金世遗以绝顶玄功,施展出了“擎云手”凌空一抓,便如近身擒拿一般。天魔教主怒道:“金世遗,你莫非是想赶着去见阎王么?”回身加入战团,玉手一扬,一股毒烟,向金世遗迎面射去。金世遗张口一吹,将毒烟吹到了文岛主身旁。文岛主口中早就含了解药,自是无妨。金世遗却吸进了少许,有点昏闷,不过经他一运玄功,真气流转全身,这一点点昏闷之感,也就在片刻之间消散了。天魔教主深知金世遗内功深湛,所以她本来是想待金世遗耗得差不多的时候,再来助战的,但一来是文岛主急于见功,二来她要走也走不开,因此她也只好改了主意,施展了看家本领的使毒功夫,向金世遗猛袭!天魔教主的毒烟、毒雾、毒针、毒箭之类的暗器、毒药层出不穷;金世遗仗着护体神功,再以劈空掌来对付,虽然也还对付得了,不至受伤,可是在他们三人联手围攻之下,也已经感到有点应付为难了。金世遗忽地喝道:“小心,接招!”蓦然间剑法一变,剑光暴长,结成了一个个的光环,向外扩张,那黑衣少年吃了一惊,若非金世遗先出声警告,险些就要给光环套上。原来这是金世遗自创的、攻守兼备的“大周天”剑法,与天山剑法中的“大须弥剑式”异曲同工,一施展开来,周身在剑光保护之下,泼水难进!敌人在一丈方圆之内,也立不住足!文廷壁倒吸了一口冷气,心中想道:“这厮初到我的未名岛上之时,武功虽然极为了得,却也还没有如此神奇,怎的只不过短短三年,他竟似比当初强了一倍?”他哪知道金世遗就是在被囚的那段时间已练成了绝世武功,而后来与他几次交手,也都未曾出尽全力。这时金世遗已把本领施展到了九分,文、厉二人与那天魔教主都只能在一丈之外与他游斗,再也不敢近身,饶是如此,仍是感到森森剑气,遍体生寒,尽管剑锋未曾及身,已似给他的无形剑气笼罩了一般。但对方三人也都是顶儿尖儿的角色,其中天魔教主虽然较弱,却有使毒的功夫补其不足,所以形势虽然扭转,金世遗也还未能轻易取胜,大体说来,还是个相持的局面。正斗到吃紧之处,忽听得一声长啸,姬晓风背着一个孩子跑了出来,紧跟着江南也现出了身形,喜洋洋地叫道:“金大侠,你的徒儿已救出来啦,咱们现在是回去呢,还是再打下去?”金世遗笑道:“不必令孩子再受惊了,回去吧!”一声:“失陪!”暮然间剑光暴长,将那黑衣少年迫退了几步,文廷壁一鞭扫来,金世遗冷笑道:“我正要你吃点苦头!”声到人到,倏然间就到了他的面前,中指一弹,一缕冷风,锐如利箭,文岛主的双眼几乎张不开来,毒龙鞭打出已是不能分辨方向,金世遗一剑削去,但听得喀嚓一声,那条毒龙鞭已被当中削断!金世遗反手一掌,便掴他的面门,黑衣少年脚尖一点,一掠数丈,玉尺点打金世遗背心的“风府穴”金世遗笑道:“他欺侮你,你却还舍命护他?”宝剑斜飞,荡开了黑衣少年的一双玉尺,那记耳光,仍然掴下,文廷壁的武功也真了得,趁金世遗要分神应付黑衣少年的时候,霍的一个“凤点头”恰恰避开,避开此辱。那黑衣少年冷笑道:“我不是为了这厮,我是为了我的珠玛姐姐,你当我也像你一样寡情薄义么?”这番话与其说是讲给金世遗听的,毋宁说是讲给天魔教主听的,金世遗有几分难过,又是几分好笑,心里想道:“这个不懂人事的浑小子,对这天魔教主倒是一片痴情!”那孩子伏在姬晓风的肩头叫道:“师父,好本事,我看得高兴极了,一点也不害怕!”江南笑道:“你比我还要胆大,竟然把打架当作戏要么?”他顾着说话,却不料天魔教主的几个侍女已窜到了他的身旁。江南叫道:“海儿,你也瞧瞧你爹爹的!”说时迟,那时快,已有两个侍女出手抓来,江南突然双手抱头,团团乱转,大叫大嚷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你别碰我,你别碰我!”但听得“嗤”的一声,左边这个侍女给右边那个侍女撕去了半截袖子,紧接着“哎哟”一声,右边这个侍女又给左边那个侍女扯去了一缕青丝。原来只论武功,江南未必胜得过那两个侍女,但他新近学会了金世遗所授的“天罗步法”以至弄得那几个侍女跟着他团团乱转,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。江海天乐得哈哈大笑,金世遗笑道:“江南,别戏耍了!”一把揪住江南,纵身便掠过了墙头。天魔教诸人见金世遗已与二人会合,哪里还敢再追?出到组来山口。天已大明,一行人等,便在林中稍歇,江南道:“海儿,你在家里天天缠着我要找师父,现在师父来了,你还不磕头?”江海天也真乖巧,便跪下去道:“多谢师父救我出来,我给你老人家多加三个响头。”他已知道拜师是要三跪九叩的,他直磕足了十二个响头。磕得额角都坟起来了。金世遗笑道:“这是你一片诚心,我不拦阻你,只怕你爹爹心疼了。”江南乐得嘴也合不拢来,说道:“这小子的造化比我强过百倍,我若拜得如此名师,甘愿叩一百个响头。”金世遗好生爱惜,将孩子拉了起来,忽地怔了一怔,似是在孩子身上发现了什么,问道:“那天魔教主可曾教了你什么功夫?”江海天道:“她每天晚上都要我盘膝静坐,教我挺着腰慢般呼吸。不知这是不是功夫?”金世遗道:“你觉得怎样?”江海天道:“每次静坐之后,我都觉得肚子里似有一团火似的,浑身大汗。不过出过了汗后,就很舒服了。这个月来,我觉得我的气力也大了许多,以前搬不动的大石头现在也拿得起来了。”江南这时也已注意到了,在他孩子的眉心之间,有一丝淡淡的青气,吃了一惊,连忙问道:“那女魔头教了他邪派的入门武功,可有妨害么?”金世遗道:“也没有什么妨害,只是我的教法却要变更了。我本来准备要他用十年功夫打好内功基础的,现在大约只要七年便行了。”江南奇道:“那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么?”金世遗含糊答道:“也可以这么说。那天魔教主倒是很疼他的。”江南不懂其中奥妙,听得金世遗这么答复,便放下了心上的石头,殊不知金世遗却正有一点惋惜。原来金世遗本是想从正宗的内功心法入手,待徒弟根基深厚之后,再传授他博大精深的武功;现在江海天一开头就学了邪派的内功,若要他重新开始,就得给他易筋洗髓,废掉他原有的功夫,但因他年纪大小,身体的抵抗力不如大人,易筋洗髓施之于大人则可,施之于童子则决不可行,所以金世遗也只有听其自然了。从邪派内功入手,学武可以速成,但练到最高的境界时,却可能有“走火入魔”的祸患,像金世遗自己从前所受过的一般。还幸金世遗现在已是融会了正邪各派之长,对“走火入魔”的灾难,也可以有办法防御了,不过,到了其时,还需要遭难的当事人有虔心定力,才可以导气归元,法除“心魔”始成“正果”这些武学上的玄妙理论,不必细谈。江海天因为人门的途径走错,后来颇经过一些波折,经过一些奇迹,才因祸得福,成为一代宗师,那也是后话。且说金世遗等一行四人,出了组来山后,就按原定的计划,到江苏去访陈天宇。一路上江南是笑口常开,乐不可支;金世遗却是神情郁闷,颇似有什么心事似的。走了一程,江南正想问他。金世遗忽他说道:“此地离百花谷很近,我想去祭扫胜男的坟墓。你们先走一程,我随后赶上。”江南说道:“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,要去咱们就一同去吧。”厉胜男生前,江南对她不满,但为了金世遗的原故,他也愿到她坟前一拜。金世遗缓缓说道:“也好。人已死了,过去的是非恩怨也可以抛开了。多几个朋友去看她,她也会高兴的。”说话的神气,就似厉胜男虽死,也还有知觉似的。江南想起了厉胜男生前的厉害,不觉打了一个寒战。将近黄昏时分,一行人走进了百花谷,时序已是春老花残,昏鸦噪耳,遍地残红,谷中景致,在“别有伤心怀抱”的金世遗看来,更是触目凄凉。姬晓风一眼望去,忽地吓了一跳,金世遗大叫道:“这是谁干的好事?”飞步跑到墓旁,只见他所立的那块墓碑已倒了下来,墓碑上写的本是:“爱妻厉胜男之墓。金世遗立。”这两行大字。现在“金世遗立”这一行四字已全被剥掉,正中那行的“爱妻”二字也不见了。那馒头形的坟墓裂开了一道大缝,但见里面的棺盖已经揭开,只剩下一副空棺。姬、江二人不敢说话,金世遗的面色沉暗得骇人,他呆了好一会,忽地放声哭道:“胜男,我对你的心事,只有你在死前一刻方始深知,可惜你现在又已不... -->>
文岛主见黑衣少年的玉尺可以挡得住金世遗的宝剑,登时精神大振,叫道:“好,咱们远近夹攻,你放大了胆子缠着他,待我来施展杀手,只要把金世遗打倒,咱们就可以天下无敌了!”金世遗冷笑道:“你倒打得个好如意算盘,你就试试吧!”忽地使出了个天罗步法,闪开了那黑衣少年,唰的一剑向文岛主刺去!那黑衣少年的身手也敏捷之极,可是他的步法却不及金世遗的“天罗步”的迅速多变,仍然慢了半步,但听得“嗤”的一声,文岛主的衣袖已给削去了一段。文岛主的武功也确是了得,在剑光绕体之时,居然还能提气纵身,一个“云里倒翻”舍了半条衣袖,居然在金世遗的剑底逃脱,掠出了三丈开外。不过,也幸亏那黑衣少年及时赶到,一双玉尺架住了金世遗的宝剑,金世遗才不能够跟踪再刺。文岛主一稳身形,呼的一声,就亮出了一条软鞭,这条软鞭只有筷子般粗细,鞭的一头装满倒须,平时是围在腰间当作腰带的,解了下来,却成为一件极厉害的兵器。原来那些倒须都是浸过了毒液的,只要给它撕破一点皮肉,立刻见血封喉。金世遗识得文岛主这条毒龙鞭的厉害,他虽然已练成了“金刚不坏神功”任何剧毒,都不能取他性命,可是若然中毒,到底也要损伤元气,所以还是必须加意提防。这条软鞭长达一丈有多,文岛主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离,挥动长鞭,只要往前一跳,长鞭就可打到金世遗的身上,金世遗宝剑虽利,长只三尺,却刺不及他。金世遗心想:“这厮倒真狡猾,原来是这么样的远近夹攻!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,却教这少年给他作挡箭牌。我非要令他吃点苦头不可!”但在天魔教主指挥之下,这黑衣少年竟是全力以赴,不顾凶险,甘愿作了文岛主的挡箭牌。而金世遗又对他心存爱惜,不愿取他性命,这么一来,金世遗就无法摆脱他的缠斗,而去追那文岛主了。文岛主和这姓厉的少年,都各有独特的武功,在武林中都算得上是第一流的高手,要是他们单打独斗的话,谁都挡不不了金世遗的五十招,但联起手来,金世遗即使也是出尽全力,亦占不了多大便宜,何况他现在又有所顾忌,此消彼长,竟然处处下风!那文岛主狡猾之极,长鞭挥舞,夭矫如龙,一击不中,立即收回,伺机再发,总不让金世遗的宝剑碰着。金世遗冷笑道:“文廷壁,你好不要脸!”文岛主哈哈笑道:“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!金世遗,在你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,难道连这两句俗话也不晓得?”他一面出言讥讽,手底仍是不放松,毒龙鞭向金世遗下三路卷来,又加上了一记劈空掌!金世遗大怒,还了一掌,他的功力比文岛主胜过不止一筹,一记劈空掌,把文岛主震得摇摇晃晃,可惜距离还是远了一点,未能将他击倒,但文岛主虽不及他,却也是个强手,金世遗分出心神去应付他这记劈空掌,肩头已给那黑衣少年的玉尺扫了一下,饶是金世遗已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,也感到有几分疼痛。文岛主笑道:“金世遗,你多留一点气力吧,莫要就把它用了。还有厉害的在后头呢,珠玛,送几颗有毒的暗器给他尝尝。”天魔教主道:“先别忙,待我先去把那姬晓风打发了再来。”哪知刚刚起步,忽觉有一股极大的潜力将她抓了回来,原来是金世遗以绝顶玄功,施展出了“擎云手”凌空一抓,便如近身擒拿一般。天魔教主怒道:“金世遗,你莫非是想赶着去见阎王么?”回身加入战团,玉手一扬,一股毒烟,向金世遗迎面射去。金世遗张口一吹,将毒烟吹到了文岛主身旁。文岛主口中早就含了解药,自是无妨。金世遗却吸进了少许,有点昏闷,不过经他一运玄功,真气流转全身,这一点点昏闷之感,也就在片刻之间消散了。天魔教主深知金世遗内功深湛,所以她本来是想待金世遗耗得差不多的时候,再来助战的,但一来是文岛主急于见功,二来她要走也走不开,因此她也只好改了主意,施展了看家本领的使毒功夫,向金世遗猛袭!天魔教主的毒烟、毒雾、毒针、毒箭之类的暗器、毒药层出不穷;金世遗仗着护体神功,再以劈空掌来对付,虽然也还对付得了,不至受伤,可是在他们三人联手围攻之下,也已经感到有点应付为难了。金世遗忽地喝道:“小心,接招!”蓦然间剑法一变,剑光暴长,结成了一个个的光环,向外扩张,那黑衣少年吃了一惊,若非金世遗先出声警告,险些就要给光环套上。原来这是金世遗自创的、攻守兼备的“大周天”剑法,与天山剑法中的“大须弥剑式”异曲同工,一施展开来,周身在剑光保护之下,泼水难进!敌人在一丈方圆之内,也立不住足!文廷壁倒吸了一口冷气,心中想道:“这厮初到我的未名岛上之时,武功虽然极为了得,却也还没有如此神奇,怎的只不过短短三年,他竟似比当初强了一倍?”他哪知道金世遗就是在被囚的那段时间已练成了绝世武功,而后来与他几次交手,也都未曾出尽全力。这时金世遗已把本领施展到了九分,文、厉二人与那天魔教主都只能在一丈之外与他游斗,再也不敢近身,饶是如此,仍是感到森森剑气,遍体生寒,尽管剑锋未曾及身,已似给他的无形剑气笼罩了一般。但对方三人也都是顶儿尖儿的角色,其中天魔教主虽然较弱,却有使毒的功夫补其不足,所以形势虽然扭转,金世遗也还未能轻易取胜,大体说来,还是个相持的局面。正斗到吃紧之处,忽听得一声长啸,姬晓风背着一个孩子跑了出来,紧跟着江南也现出了身形,喜洋洋地叫道:“金大侠,你的徒儿已救出来啦,咱们现在是回去呢,还是再打下去?”金世遗笑道:“不必令孩子再受惊了,回去吧!”一声:“失陪!”暮然间剑光暴长,将那黑衣少年迫退了几步,文廷壁一鞭扫来,金世遗冷笑道:“我正要你吃点苦头!”声到人到,倏然间就到了他的面前,中指一弹,一缕冷风,锐如利箭,文岛主的双眼几乎张不开来,毒龙鞭打出已是不能分辨方向,金世遗一剑削去,但听得喀嚓一声,那条毒龙鞭已被当中削断!金世遗反手一掌,便掴他的面门,黑衣少年脚尖一点,一掠数丈,玉尺点打金世遗背心的“风府穴”金世遗笑道:“他欺侮你,你却还舍命护他?”宝剑斜飞,荡开了黑衣少年的一双玉尺,那记耳光,仍然掴下,文廷壁的武功也真了得,趁金世遗要分神应付黑衣少年的时候,霍的一个“凤点头”恰恰避开,避开此辱。那黑衣少年冷笑道:“我不是为了这厮,我是为了我的珠玛姐姐,你当我也像你一样寡情薄义么?”这番话与其说是讲给金世遗听的,毋宁说是讲给天魔教主听的,金世遗有几分难过,又是几分好笑,心里想道:“这个不懂人事的浑小子,对这天魔教主倒是一片痴情!”那孩子伏在姬晓风的肩头叫道:“师父,好本事,我看得高兴极了,一点也不害怕!”江南笑道:“你比我还要胆大,竟然把打架当作戏要么?”他顾着说话,却不料天魔教主的几个侍女已窜到了他的身旁。江南叫道:“海儿,你也瞧瞧你爹爹的!”说时迟,那时快,已有两个侍女出手抓来,江南突然双手抱头,团团乱转,大叫大嚷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你别碰我,你别碰我!”但听得“嗤”的一声,左边这个侍女给右边那个侍女撕去了半截袖子,紧接着“哎哟”一声,右边这个侍女又给左边那个侍女扯去了一缕青丝。原来只论武功,江南未必胜得过那两个侍女,但他新近学会了金世遗所授的“天罗步法”以至弄得那几个侍女跟着他团团乱转,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。江海天乐得哈哈大笑,金世遗笑道:“江南,别戏耍了!”一把揪住江南,纵身便掠过了墙头。天魔教诸人见金世遗已与二人会合,哪里还敢再追?出到组来山口。天已大明,一行人等,便在林中稍歇,江南道:“海儿,你在家里天天缠着我要找师父,现在师父来了,你还不磕头?”江海天也真乖巧,便跪下去道:“多谢师父救我出来,我给你老人家多加三个响头。”他已知道拜师是要三跪九叩的,他直磕足了十二个响头。磕得额角都坟起来了。金世遗笑道:“这是你一片诚心,我不拦阻你,只怕你爹爹心疼了。”江南乐得嘴也合不拢来,说道:“这小子的造化比我强过百倍,我若拜得如此名师,甘愿叩一百个响头。”金世遗好生爱惜,将孩子拉了起来,忽地怔了一怔,似是在孩子身上发现了什么,问道:“那天魔教主可曾教了你什么功夫?”江海天道:“她每天晚上都要我盘膝静坐,教我挺着腰慢般呼吸。不知这是不是功夫?”金世遗道:“你觉得怎样?”江海天道:“每次静坐之后,我都觉得肚子里似有一团火似的,浑身大汗。不过出过了汗后,就很舒服了。这个月来,我觉得我的气力也大了许多,以前搬不动的大石头现在也拿得起来了。”江南这时也已注意到了,在他孩子的眉心之间,有一丝淡淡的青气,吃了一惊,连忙问道:“那女魔头教了他邪派的入门武功,可有妨害么?”金世遗道:“也没有什么妨害,只是我的教法却要变更了。我本来准备要他用十年功夫打好内功基础的,现在大约只要七年便行了。”江南奇道:“那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么?”金世遗含糊答道:“也可以这么说。那天魔教主倒是很疼他的。”江南不懂其中奥妙,听得金世遗这么答复,便放下了心上的石头,殊不知金世遗却正有一点惋惜。原来金世遗本是想从正宗的内功心法入手,待徒弟根基深厚之后,再传授他博大精深的武功;现在江海天一开头就学了邪派的内功,若要他重新开始,就得给他易筋洗髓,废掉他原有的功夫,但因他年纪大小,身体的抵抗力不如大人,易筋洗髓施之于大人则可,施之于童子则决不可行,所以金世遗也只有听其自然了。从邪派内功入手,学武可以速成,但练到最高的境界时,却可能有“走火入魔”的祸患,像金世遗自己从前所受过的一般。还幸金世遗现在已是融会了正邪各派之长,对“走火入魔”的灾难,也可以有办法防御了,不过,到了其时,还需要遭难的当事人有虔心定力,才可以导气归元,法除“心魔”始成“正果”这些武学上的玄妙理论,不必细谈。江海天因为人门的途径走错,后来颇经过一些波折,经过一些奇迹,才因祸得福,成为一代宗师,那也是后话。且说金世遗等一行四人,出了组来山后,就按原定的计划,到江苏去访陈天宇。一路上江南是笑口常开,乐不可支;金世遗却是神情郁闷,颇似有什么心事似的。走了一程,江南正想问他。金世遗忽他说道:“此地离百花谷很近,我想去祭扫胜男的坟墓。你们先走一程,我随后赶上。”江南说道:“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,要去咱们就一同去吧。”厉胜男生前,江南对她不满,但为了金世遗的原故,他也愿到她坟前一拜。金世遗缓缓说道:“也好。人已死了,过去的是非恩怨也可以抛开了。多几个朋友去看她,她也会高兴的。”说话的神气,就似厉胜男虽死,也还有知觉似的。江南想起了厉胜男生前的厉害,不觉打了一个寒战。将近黄昏时分,一行人走进了百花谷,时序已是春老花残,昏鸦噪耳,遍地残红,谷中景致,在“别有伤心怀抱”的金世遗看来,更是触目凄凉。姬晓风一眼望去,忽地吓了一跳,金世遗大叫道:“这是谁干的好事?”飞步跑到墓旁,只见他所立的那块墓碑已倒了下来,墓碑上写的本是:“爱妻厉胜男之墓。金世遗立。”这两行大字。现在“金世遗立”这一行四字已全被剥掉,正中那行的“爱妻”二字也不见了。那馒头形的坟墓裂开了一道大缝,但见里面的棺盖已经揭开,只剩下一副空棺。姬、江二人不敢说话,金世遗的面色沉暗得骇人,他呆了好一会,忽地放声哭道:“胜男,我对你的心事,只有你在死前一刻方始深知,可惜你现在又已不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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