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炯、尚书左丞徐陵、梁朝前兼大著作虞荔、梁朝前黄门侍郎王逸,他们有的文清笔富,有的强识通古,司马迁、董狐之职,完全属于他们这些人才,我不应迅速改变市朝,再妨碍贤路。童在朝时都让贤,我既不能追上他们,勉强列于其中,希望能够去职。”帝韶不允许。不久转任大匠卿,改任太中大夫,仍韶撰凿史。丞室三年死,其时五十二岁。高祖甚为悼念惋惜,韶赠通直散骑常侍,赠助办丧事钱五万,布五十匹,棺材一具,限日举行哀礼。

    姓之伟撰文,不崇尚浮华,而是温雅博富。所撰文章多遗失,存者共十七卷。

    颜晃,字元明,琅邪临沂近人。少年孤独贫困,好学,辞章富有文采。初任梁朝邵陵王兼记室参军。其时东宫学士庐值曾出使于府中,王派颜晃接对,轻视他年纪还小,说:“此府兼记室几人?” 颜晃答道:“犹当少于宫中学士。”当时人认为此乃佳对。

    侯景作乱,颜晃西奔荆州。承圣初年,封中书侍郎。此时杜宠为吴兴太守,专门喜好勇力,他的部下多是敢于轻易冒险的少年,元帝视为心患,便派颜晃管杜龠的书札。于是下韶对杜宠说:“你年纪还轻,学习读书不晚,颜晃是文学之士,派他在你身边辅助,事情仓促、急速时,可以咨询禀告。”到杜宠被杀,颜晃归世祖,世祖委任他为书记,亲近厚遇关系极好。封宣毅府中绿事,兼记室参军。

    永定二年,高祖驾临大庄严寺,这一夜甘露降下,颜晃献上甘露颂,词义精赅典雅,高担十分惊奇。天嘉初年,改任员外散骑常侍,兼中书舍人,掌诏诰文书。天嘉三年死,其时五十三岁。诏赠司农卿,谧号贞子,并赐以墓地。

    颜晃家庭世代单门,旁无亲戚可援,然而他能专一修身而立,为当世人所知。他写表奏韶诰,下笔便成,能得事理,且典雅有气质。有文集二十卷。

    江德藻,字德藻,济阳郡考城人。祖父江柔之,齐朝尚书仓部郎中。父革,梁朝度支尚书、光禄大夫。

    江德藻好学,擅长写文章。风度仪表很美,身长七尺四寸。生性极孝顺,事奉亲人尽礼。舆同父异母弟弟居住,两人恩惠很深。初任梁朝南中郎武陵王行参军。大司马卖垩王蓝伟听闻他的才名,召他为东合祭酒。改任安西湘束王府外兵参军,继而封尚书比部郎,以父丧离职。服丧完毕后,容貌清瘦,如仍在服丧时。封安西武陵王记室,不去就职。很久后,授庐陵王记室参军。封廷尉正,不久出为南兖州治中。到高祖为司空、征北将军,引江德藻为府谘议。转任中书侍郎,改任云麾临海王长史。陈朝台阁建立,拜为尚书吏部侍郎。

    高祖受禅,授秘书监,兼尚书左丞。不久以本官兼中书舍人。天嘉四年,兼散骑常侍,舆中书郎刘师知出使齐,着北征道理记三卷。回还拜为太子中庶子,领步兵校尉。不久改任御史中丞,因公事牵连被免职。继而拜为振远将军、通直散骑常侍。自己求任县令,出而补为新喻令,为政崇尚恩惠,很有不寻常的政绩。天嘉六年,死于官任内,其时五十七岁。世祖很为痛悼惋惜,诏蹭散骑常侍。所著文章笔记共十五卷。 江德藻儿子江椿,也擅长写文章,历任太子庶子、尚书左丞。

    庾持,字允德,颍川鄢陵人。祖父庾佩玉,宋朝长沙内史。父亲庾沙弥,梁朝长城令。庾持少年成为孤儿,生性极孝,服父丧时超过礼节。专志好学,尤其擅长书记,以才艺闻名。初任梁朝南平王国左常侍、轻车河东王府行参军,兼尚书郎,不久即为正式。出为安吉令,改任镇东邵陵王府限外记室,兼建康令。天监初年,因世祖与庾持有旧情,到世祖为吴兴太守,命庾持为郡丞,兼掌书札,自此常依随文童。文帝攻克张彪,镇守会稽,又令座持监守临海郡。因贪婪放纵失去民心,被山盗所劫持。被幽禁一百天,世祖派刘澄讨伐平定,庾持才获免。高祖受禅,授封安东临jf[王府谘议参军。天嘉初年,改任尚书左丞。因参预长城有功,封为崇德县子,邑三百户。拜封之日,请令史为客,并受了他的饷赠,世祖大怒,因此牵连而免职。不久为宣惠始兴王府谘议参军。封临安令,因牵连杖杀县民而免去封职。回还任给事黄门侍郎。封棱威将军、盐官令。光大元年,改任秘书监,知国史事。又为少府卿,领羽林监。改任太中大夫,领步兵校尉。太建元年死,其时六十二岁。诏赠光禄大夫。

    庾持擅长文字学,每撰文,喜好用奇僻字,文士们颇以此讥讽他。有文集十卷。

    许亨,字亨道,高阳郡新城人,他是晋朝征士许询的第六世孙。曾祖父许珪,历任给事中,委以桂阳太守,他高尚己志,居于永兴的究山,此即许询隐居之地。祖父许勇慧,齐朝太子家令、冗从仆射。父亲许懋,梁朝始平天门二郡守、太子中庶子、散骑常侍,以学艺闻名,撰有毛诗风雅比兴义类十五卷,述行记四卷。  许亨少传家业,方正耿直而有节操行为。博览群书,多通晓前代旧事,名人们都推崇他,很为南阳刘之遴所看重,每每对人称道述及他。初任梁朝安束王行参军,兼太学博士,不久封平西府记室参军。太清初年,为征西中记室,兼太常丞。

    侯景作乱,许亨避难到郢州,适遇梁朝邵陵王从东道而来,引他为谘议参军。王僧辩袭击郢州时,早听闻他的名声,召他为仪同从事中郎。改任太尉从事中郎,与吴兴沈炯对掌书记,府中朝廷的政务,均委任他们。晋安王承制,授封给事黄门侍郎,许亨奉笺到府上辞行,王僧辩答道:“明白所告,能承有朝廷所授,确为恩惠之举。你品德敦厚理想深远,写作方面学问广博,学优而任官,自己谋到贵官之服。何况久羁于骏马之足,将成为停马的缰绳,匡辅成了虚暗之事,而期望寄托实际很深。既然是令人高兴的游处,忘了劳烦与委屈,但是多刺的枳木棘木上栖息鹅鸟,常令人增加叹息。黄门侍郎之选,虽是清高显贵,然你是位以才升,自然无愧。而且你开始时曾说知命,如正驰骋在康庄大道,没有执戟的疲乏,便发出了深深的夜行之感慨,循环往复来信,为未获殊用而茫然自失。古人相思,千里之遥也舍命驾,纯洁的心不昧,哪怕城曲重门的限制,存顾的情之深,很为羞愧不已。”

    高祖受禅,授中散大夫,领羽林监。改任太中大夫,领大著作,知梁史事。当初,王僧辩被杀。所管司收王僧辩及其儿子王颢的尸体,在方山同处埋葬,至此无人敢言。许亨以旧吏身份,上书请求按礼葬之,便与过去的义友徐陵、张种、孔奂等,相继以家财购买葬具,共七口棺材都改置葬处。

    光大初年,高宗入朝辅政,以许亨为人正直有古人之风,很予钦敬看重,常对他事以师礼。到到仲举策谋让高宗出朝,毛喜知道其中有诈,高宗问许亨,许亨劝他不要奉韶。高宗登位,许亨拜为卫尉卿。太建二年死,其时五十四岁。

    开初尽皇撰有齐书并志五十卷,遇乱遗失。后撰有梁史,写成五十八卷。梁朝主遣之后所撰文章笔记共六卷。

    许亨儿子许善心,早年出名,官至尚书度支侍郎。

    褚玠,字温理,河南阳翟人。曾祖褚炫,宋朝升明初年与谢朏、江斅、刘俣入侍殿中,人称四友。官至侍中、吏部尚书,谧号皇王。祖父褚涷,梁朝御史中丞。父亲褚蒙,太子舍人。褚玠九岁成为孤儿,被叔父骠骑从事中郎褚随所收养。早年即有好名声,前辈多认为他是有才之器而推重他。到长大,风度仪表很美,擅长口占对子,博学而能写文章,词义典实,不喜好艳丽侈靡。初任王府法曹,转任外兵记室。天嘉年中,兼通直散骑常侍,聘于齐,返回后成为桂阳王友。改任太子庶子、中书侍郎。

    太建年中,山阴县中多不守法度的豪强,前后县令都因贪脏枉法而被免官,高宗很为担心,对中书舍人蔡景历说道:“会稽山阴大邑,很久没有良官,你在文士裹面,试着考虑一个人选。”蔡景历进言道:“褚玢廉洁勤俭有才干,不知您看他能否中选?”高宗说:“很好,你所说舆我的意思正相同。”便封褚蚧为戎昭将军、山阴令。县民张次的、王休达等人舆多位不守法度的官吏贿赂通奸,全丁大户,大多被隐没。褚蚧便捉捕张次的等人,将详细情况启奏禀告朝廷,高宗亲笔下韶予以慰劳,并派人帮助褚蚧搜查抄括,清出军民八百余户。

    其时舍人曹义达被高宗所宠,县民陈信家很有财富,他谄媚事奉曹义达,陈信父亲陈显文仗势横暴。褚阶便派人捉拿陈显文,鞭打一百,于是官吏百姓都害怕了,没有敢犯法的。陈信后来通过曹义达诬陷壁瓰,竟以牵连罪而被免官。壁珍在任一年多,仅有俸禄而已,离官之日,不能自己维持生活,便留在县境内,种蔬菜以满足自己的生活。有人嗤笑褚蚧不是百里之才,褚玢答道:“我运送赋税最力,不落后列城,我除残去暴,使贪官污吏畏缩恐惧。如果说是不能自己为自己丰润脂膏,那么我是诚如所说。但认为我不能很好从政,我不会服气。”当时人认为他所说是可信的。皇太子知道褚玢没有回还京城的行装,亲自批赐粟米二百斛,于是褚玢回还京城。太子喜爱i锄的文辞,令他入直殿省。太建十年,封电威将军、仁威淮南王长史,不久,以本官掌东宫管记。十二年,改任御史中丞,死于官任上,其时五十二岁。

    褚玠刚毅而有胆量和决断力,兼擅长骑马射箭。曾随从司空侯安都在徐州出猎,遇有猛兽,造垃引弓射之,两发,都射中1:3而入于腹中,一会儿兽即死。到任御史中丞时,很有正直绳法之称。从銮末丧乱,朝廷章法废弛,司宪因循旧章,守旧而不革新,褚蚧想要改张,大列条例,纲要略举,但编次没完毕,所以不列于后面。到死,太子亲自撰写墓志铭,以表旧情。至德二年,追赠秘书监。所撰章奏杂文共二百余篇,都能切中事理,由此见重于当时。

    褚玠儿子褚亮,有才学,官至尚书殿中侍。

    岑之敬,字思礼,南阳棘阳人。父亲岑善纡,梁朝以经学出名,官至吴宁令、司义郎。岑之敬五岁时,读孝经,每次烧香都正襟危坐,亲戚们都大加叹异。十六岁,编简春秋左氏、制孝经旨义,被提拔为高品第。御史上奏道:“皇朝多人士,提拔之例应止于明经,如颜、闵之流,才应是高品第。”梁武帝览其奏策道:“何妨我朝又有颜、闵呢?”便召岑之敬面试,令岑之敬升讲座,诏中书舍人朱异执孝经,唱士孝章,武帝亲自提出难题。岑之敬剖析解释纵横有序,应对自如,声音洪亮,左右人无不叹服。于是封童子奉车郎,赏赐优厚。十八岁,参预重云殿法会,其时武帝亲自行香,注目看着岑之敬说:“没几次见啊,你突然戴帽子啊!”当天便封太学限内博士。不久为寿光学士、司义郎,又封武陵王安西府刑狱参军事。太清元年,上表请试官,封南沙令。

    侯景作乱,岑之敬率领部下,赴京城增援。到郡境,听说台城陷落,便与众人辞别,回归乡里。承圣二年,封晋安王宣惠府中记室参军。此时萧勃占据岭表,帝韶岑之敬宣旨慰劳,正值江陵陷落,他仍留在广州。太建初年,回朝廷,被授东宫义省学士,太子早已听闻他的名声,特别赏识并延请他。又改任鄱阳王中卫府记室、镇北府中录事参军、南台治书侍御史、征南府谘议参军。

    岑之敬开始以经业进身,而又博涉文史,文笔典雅,不做纯儒者。他本性谦虚谨慎,不曾以才学矜物恃傲,接引后进者,非常忠厚诚恳。每逢忌ft办斋,他必定亲自洒水扫地,哭泣终日,士人君子很以他这种专意之行称道他。太建十一年死,其时六十一岁。太子感叹惋惜,赠助丧事的财物很厚重。有文集十卷行于世。

    岑之敬的儿子岑德润,有父亲遣风,官至中军吴兴王记室。

    陆琰,字温玉,吏部尚书陆琼的堂弟。父亲陆令公,梁朝中军宣球三记室参军。陆琰幼年成为孤儿,好学,有志向有德操.被州中举为秀才。初任宣惠始兴土行参军,又改任法曹外兵参军,直嘉德殿学士。世祖听政阅览公文空闲时,很留心史籍,以陆琰博学,善吟诵,将他引置于身边.曾要陆琰撰刀铭,陆琰提笔即成,没有改动,世祖叹赏很久,赐他衣服一袭。不久兼通直散骑常侍,作为琅邪王厚的副使出聘齐,到邺下时王厚病亡,陆琰白为使主。其时二十多岁,风度神采光亮,应对娴熟敏捷,齐士大夫们十分倾心.回朝后为云麾新安王主簿,改任安成王长史,宁远府记室参军。太建初年,为武陵王明威府功曹史,兼束宫管记。母丧离官。太建五年死,其时三十四岁。太子非常感伤哀悼,亲令举行哀礼,加其助办丧事财物之赠,又自撰墓志铭。至德二年,追赠司农卿。

    陆琰很少嗜好欲望,很少夸耀竞争心理,衹游心于经籍,十分安然。他所撰文章笔记多不存本,坠主求他的遣文,衹撰成二卷.有弟名叫坠逾。

    陆瑜,字干玉。少年时即专意于学习,词藻优美。被州裹举为秀才。初任骠骑安成王行参军,转任军师晋安王外兵参军、束宫学士。兄陆琰此时为管记,他俩同以才学娱侍左右,当时人比喻他们为二应。太建二年,太子祭奠于太学,宫臣一同赋诗,命陆瑜作序,序文写得十分富赡华丽。改任尚书祠部郎中,母丧离职。服丧毕,任桂阳王明威将军功曹史,兼束宫管记。又改任永阳王文学、太子洗马、中舍人。

    陆瑜幼年时长时间读书,日夜不断,聪敏强记,读一遍就不会再忘失。曾受汝南周弘正教庄、老,学成实论于僧滔法师,均能通晓这些书的大旨。其时皇太子好学,想博览群书,因为子集繁多,命陆瑜抄撰,可未完成便死了,其时四十四岁。太子为之流涕,亲令举行哀礼,官府给办丧事,并亲自撰祭文,派使者吊丧祭奠。还给詹事江总写信说:“管记陆瑜,突然身亡,悲伤悼念惋惜,此情怎能了。我生平爱好,你们都了解,白认为学涉儒雅,比不上古人,但钦佩贤人敬慕志士,此情尤其专一。梁皇朝乱离,天下沸腾,书史残缺,礼乐崩坏沦落,晚生后学,不是没有不学无术的,但出类拔萃的,惟此人罢了。吾见识观览虽有局限,但不曾以言议错人,甚至于那些稍有善才的,我也特别予以赞赏。何况那些有广博学识的奇士了,造就是我所以到忘言地步的缘故。论陆瑜的博综子书史书,熟谙儒家墨家,凡经耳者都不会遣漏,凡触目者均可以成诵,一褒一贬,一激一扬,解说玄秘分析哲理,剖文摘句,未尝不使闻者心服,听的人开颜欢笑,会意相得,自以为是布衣庶士的赏识。我在监国抚军空闲时,办事间隙时,多以谈笑娱情,操琴与饮酒间作文,雅篇艳文,交相迭加而蜂起。每当清风朗月之时,美景良辰之际,面对着参差高低的群山,眼望着浮动起伏的巨波,或玩新花,或观落叶,既听春鸟,又聆秋雁,未尝不促膝举杯,连情发辞藻,且代以互相琢磨,间杂以互相嘲谪,都能怡入耳目,均留下情致。自称百年时间太快,早上的露水可使人感伤,哪裹知道会玉折兰摧,迅速从了短运,是悲是恨,该再说什么。留下的遣迹余文,触el增悲,绝弦投笔,永有酸痛与悲恨。因你与我同有志向,故而聊以叙怀,涕泪无从流,言不达意。”太子对陆瑜的看重到如此地步。至德二年,追赠光禄卿。有文集十卷。陆瑜有堂兄陆玢,堂弟陆琛。

    陆阶,字润玉,梁朝大匠卿陆晏子的儿子。宽弘文雅而有学识风度,好学,能撰文。被举为秀才,对策考试入高品第。吏部尚书袁枢将他推荐给世祖,超授他为衡阳王文学,直天保殿学士。太建初年,改任长沙王友,领记室。后主在束宫,听闻他的名声,征他为管记。又封中舍人,管记照旧,很见亲近对待。不久因病而眼失明,将要还乡里,太子解下衣服赠送陆玢,并为之而流涕。太建八年死,其时三十七岁。帝有令举行丧事,并加赠助葬财物。至德二年,追赠少府卿。有文集十卷。

    陆琛,字洁玉,宣毅临川王长史陆丘公的儿子。少年时机警而才智出众,侍奉后母以孝顺闻名。世祖任会稽太守时,陆琛十八岁,奏上善政颂,很有词采,由此而知名,被举为秀才。初任衡阳王主簿,兼束宫管记。历任豫章王文学,领记室,司徒主簿,直宣明殿学士。不久改任尚书三公侍郎,兼通直散骑常侍,聘于齐,回还后为司徒左西掾。又掌束宫管记,太子喜爱陆琛的富才善辩,以深礼厚待他。后主继位。改任给事黄门侍郎、中书舍人,参预掌管机密。陆琛生性很随便,因泄露宫中的话获罪,帝下诏赐死,其时四十二岁。

    何之元,庐江郡灊人。祖父何僧达,齐朝南台治书侍御史。父亲何法胜,以操行事业闻名。何之元幼年好学,有才思,服丧超越礼节,被梁朝司空袁昂所看重。天监末年,袁昂上表推荐他,因而得以被召见。初任梁朝太尉临川王荡塑议曹从事史,不久转主簿。到重旦为旦屋尹,他被任为丹阳五官掾,总户曹事。继而封为值盏令。何之五宗族人何敬容,权势地位均贵盛,多次约他去访,何之元始终没有造访他。有人问他是什么缘故,何之元说:“昔日楚人得宠于翘起,有马的人都死了。凡是德薄而地位高的人,必近于败,我恐怕得不到他的好处反而会招来祸害。”有识之士以此称道他。

    安西武陵王任益州刺史时,任命何之元为安西刑狱参军。侯景之乱时,武陵王以太尉承制,授何之元为南梁州刺史、北巴西太守。武陵王自盛都举兵东下,何之元与蜀中民众上奏抗表请求不要出行,王以为这是沮丧众人,囚禁何之元于舰船中。到武陵王兵败,何之元跟从邵陵太守刘恭到郡。不久江陵陷落,刘恭隧死,王琳召包之五为记室参军。梁敬帝册封王琳为司空,何之元被封为司空府谘议参军,领记室。

    王琳立萧庄时,何之元被任命为中书侍郎。正值齐文宣帝薨,命何之元前去吊丧,回到寿春时,王琳败,齐主命他为扬州别驾,所治之地即寿春。到众军北伐。收得淮南地,湘州刺史始兴王叔陵派功曹史柳咸下书札召何之元.何之元开始时与朝廷有矛盾,到书札来,十分惶恐,读到“孔璋无罪,左车见用”何之元仰面叹道:“辞旨如此,怎么会欺骗我呢?”便随柳咸到了湘州。太建八年,封为中卫府功曹参军事。不久改任谘议参军。

    到叔陵被杀,何之元便摒绝人事,锐意精于著述。他认为梁朝始自武皇,终于敬帝,它的兴亡命运,盛衰轨迹,足可以为后世作鉴戒,定是非褒贬。查究它的始终,起于齐永元元年,终于王琳被捉获。共七十五年行事,草创为三十卷,定名为梁典。其序写道:

    记事之史,其源流不一,编年之作,无如春秋,那么鲁史之书,不是帝皇的史籍。按三皇的简是三坟,五帝的策是五典,这是典义所产生的源。至于尚书述唐帝的是尧典,虞帝是舜典,这又是经文的明据。所以典之为义已很久了。至于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,述帝部分称为纪,自此以后,便相宗奉学习。到陈寿所撰,名之为志,总领三国,又分道扬镳。惟有何法盛晋书变帝纪为帝典,既表明师古,又在理为优。所以今之所作,称为梁典。

    梁朝有天下。白中大同年以前,区宇安宁,太清年以后,寇盗并起,首尾而言,未为尽美,因而开此一书,分为六屑意思。高祖创基,因袭于齐末,寻宗讨本,起白永元年,今以前若干卷为追述。高祖出生自布衣百姓,长于弊俗之地,知风教之好壤,识百姓之情真伪。于是到登君位时,弘扬此政术,四十年之间,都为富实。今以若干卷为太平。世上不常太平,时代无永恒之治,不是自我以后,才属横流,今以若干卷为叙乱。自高祖晏驾之年,太宗受幽辱之岁,讽歌狱讼,向西陕不向东都。不循理之民,流离闲雅之士,征伐礼乐,归世祖不归太宗。拨乱反正,其功在此,治理安定功成,其功勋有归属。今以若干卷为世祖。至于四海困穷,五德升替,于是敬皇继立,仍以禅立陈朝,今以若干卷为敬帝。骠骑王琳,崇立后嗣,虽不达天命,然而这是他的忠节,今以若干卷为后嗣主。至于在太宗时,虽然加了美好谧号,但大宾之号,世所不遵,乃是因为被拘于贼侯景的缘故。承圣年纪历,自接太清年,帝皇的神笔诏书,不宜随便改动,详于后论,都有理在。

    事有开始终了,人有事业行为,本末之间,应予诠解叙述。因臧荣绪称史无裁断,犹如起居注罢了,由此言之,实应凭藉详细。

    又,编年而举年代者,是取其分明易于寻找。如强狁骚扰很厉害,作梗我中原地区,开始出自一君,终后却为二主,事有相涉,成言则杂乱难分。今以未分之前为北龚,已分之后产氐所辅的为塞瑟,圭塞旦所挟持的为酉垫,以此相分别。再以隐与显用不同体裁,繁舆省用不同文笔,其间损益之处,颇有凡例可循。

    祯明年,京城陷落,便移居常州的晋陵县。隋朝开皇十三年,死于家中。

    徐伯阳,字隐忍,东海人。祖父徐度之,齐朝南徐州议曹从事史。父亲徐僧权,梁朝东宫通事舍人,领秘书,以能书写知名。徐伯阳聪敏好学,善于孝养侍奉父母,进止有节度。十五岁,以文笔被人称道。学春秋左氏。家有史书,所读者近三千余卷。试策考试入高品第,尚书板补为梁河东王国右常侍、束宫学士、临川嗣王府墨曹参军。大同年中,出为候官令,很得民心。侯景之乱时,徐伯阳浮海南下到广州,依附于萧勃。萧勃被平定回朝,乃将家属带到吴郡。

    天嘉二年,帝诏徐伯阳侍奉晋安王读书。不久封司空侯安都府记室参军事,侯安都早闻其名,见他时,下席行礼。甘露降乐游苑,帝诏赐侯安都,令徐伯阳撰写谢表,世祖板后感到惊奇。太建初年,中记室李爽、记室张正见、左民郎贺彻、学士阮卓、黄门郎萧诠、三公郎王由礼、处士马枢、记室祖孙登、比部贺循、长史刘删等是徐伯阳的文会之友,后有蔡凝、刘助、陈暄、孔范也参预其中,他们都是当时的文士。众文士游宴赋诗,制成卷轴,徐伯阳为此集作序言,该集盛传于世。

    到新安王为南徐州刺史,封徐伯阳为镇北新安王府中记室参军,兼南徐州别驾,带东海郡丞。鄱阳王为江州刺史,徐伯阳曾奉使造访他,鄱阳王率府中官员与徐伯阳同登匡岭,安排酒宴,酒饮到酣畅时,王命赋剧韵二十,徐伯阳与祖孙登先成,王赐以奴婢及杂物。到新安王回京,封徐伯阳临海嗣王府限外谘议参军。太建十一年春,皇太子驾幸太学,诏新安王于太学发表论语题,并命徐伯阳撰辟雍颂,很受好评与赞赏。封徐伯阳为镇右新安王府谘议参军事。太建十三年,听说姊丧亡,发病而死,其时六十六岁。

    张正见,字见赜,清河郡东武城人。祖父张盖之。魏朝散骑常侍、勃海长乐二郡太守。父亲张脩礼,魏朝散骑侍郎,归梁朝后,仍拜为本职,改任怀方太守。张正见幼年好学,有优秀才能。梁简文在束宫时,张正见年方十三岁,献上颂,简文深加赞赏。简文崇尚学业,每每自己升座说经,张正见曾参预讲席,被请决断疑义之处,他谈吐和顺,进退举止文雅,四座人都瞩目。太清初年,射策取士时中高品第,被封为邵陵王国左常侍。  梁元帝登位,张正见拜通直散骑侍郎,改任彭泽令。值梁末丧乱,张正见避难于匡俗山,其时焦僧度拥众自保,派使者请舆他交往,张正见惧怕,用恭顺的言辞延请接纳使者,却又以礼法自持而不失节,焦僧度对他也雅相敬畏。

    高祖受惮,诏张正见还京城,封镇柬鄱阳王府墨曹行参军,兼衡阳王府长史。历任宜都王限外记室、撰史着士,带寻阳郡丞。又改任尚书度支郎、通直散骑侍郎,着士照旧。太建年中死,其时四十九岁。有文集十四卷,其中五言诗尤其出色,大行于世。

    蔡凝,字子居,济阳郡考城人。祖父蔡撙,梁朝吏部尚书、金紫光禄大夫。父亲蔡彦高,梁朝给事黄门侍郎。蔡凝幼年聪悟,容貌举止均美。长大后,博涉经传之书,有文辞,尤工草书隶书。天嘉四年,入仕被授秘书郎,转任庐陵王文学。光大元年,封太子洗马、司徒主簿。太建元年,改任太子中舍人。以名公子被选尚信义公主,拜为驸马都尉、中书侍郎。改任晋陵太守。在将到郡时,又令左右合治中书官舍,对宾客朋友说:“希望来者无劳,不也可以吗?”不久授宁速将军、尚书吏部侍郎。

    蔡凝年纪官位都不高,但才气门第为当时所看重,他常端坐于西斋,如果不是显贵名流人士,很少与外界交往接触,趋时人士多讥讽他。高宗常对蔡凝说:“我想用义兴主女婿钱肃为黄门郎,你的意见如何?”蔡凝一本正经地答道:“他是皇帝的同乡旧戚,恩从圣旨,就不需要再问了。如果以众人之议为标准,那黄门散骑侍郎之职,就必须人与门第兼美,惟请陛下裁决。”高宗默然而止。钱肃听说后很怨恨,让义兴主每lt谐言于高宗,不久高宗罢免了蔡凝的官职,迁往交耻。随后,又追还。

    后主继位,授蔡凝晋安王谘议参军,转任给事黄门侍郎。后主曾置办酒会,群臣很欢欣,将移酒宴于弘范宫,众人都顺从,惟有蔡凝与袁宪不同行。后主说:“你为什么这样?”蔡凝对答道:“长乐宫尊严,不是酒后所应通过的地方,我不敢奉诏而行。”众人闻之惊而失色。后主说:“你醉了。”当即命令引他出去。后某一天,后主对吏部尚书蔡征说:“蔡凝依仗门第矜恃才气,不能再用。”不久蔡凝改任信威晋熙王府长史,郁闷不得志,便喟然叹道:“天道有废兴,孔夫子说‘乐天知命’,此理差不多可达。”便写小室赋以显志,很有辞理。陈朝亡,入隋朝,半路上病亡,其时四十七岁。

    儿子蔡君知很有名。

    阮卓,陈留尉氏人。祖父阮诠,梁朝散骑侍郎。父亲阮问道,梁朝宁远岳阳王府记室参军。阮卓幼年聪敏,专志经籍,善于谈论,尤其工于五言诗。生性极孝,他的父亲随岳阳王出镇江州,途中病亡,其时阮卓十五岁,他自京城奔赴,汤水不入口多日。正值侯景作乱,道路阻绝,阮卓冒着艰险,载着棺柩回京城。路上遇到贼人,阮卓形貌消瘦,大哭自诉,贼人同情而不杀他,并将他护送出境。到渡彭蠡湖,中途忽然遇到疾风,船几乎沉没多次,阮卓仰天悲叫,不一会儿风停,人们都认为这是孝顺感应所致。 世祖登位,封轻车鄱阳王府外兵参军。天康元年,转任云麾新安王府记室参军,又随府转任翊右记室,带撰史着士.、改任鄱阳王中卫府录事,转任晋安王府记室,着士照旧。到平定欧阳纥,交肚夷僚常常相聚为寇作乱,阮卓奉命出使招慰。交耻通曰南、象郡,其地多金翠珠贝珍怪之产,前后使者都有罗致,惟独阮卓挺身而还,衣装中无其他束西,时人谈论都佩服他的廉洁。改任衡阳王府中录事参军。入为尚书祠部郎。改任始兴王中卫府记室参军。

    叔陵被杀,后主对朝廷大臣们说:“阮卓向来不同叛者有关系,应表彰他的相异。”至德元年.入为德教殿学士。不久兼通直散骑常侍,作为王话的副职聘于隋。隋主早闻阮卓之名,便派河东薛道衡、琅邪颜之推等,与阮卓谈笑聚宴饮酒赋诗,赐赠加礼。回还封招远将军、南海王府谘议参军。因眼疾不去就官,退居里舍,改建构筑亭宇,修山池花卉树木,招致宾客朋友,以文与酒白娱。祯明三年入于隋,行到江州,追感他父亲的所终,因此患疾而死,其时五十九岁。

    其时有武威人阴铿,字子坚,梁朝左卫将军阴子春的儿子。幼年聪敏有智慧,五岁能诵读诗赋,每曰千言。到年长,博涉史书传记,尤擅长写五言诗,为当时所推重。初任梁朝湘束王法曹参军。天寒冷,阴铿曾与宾客朋友宴饮,见传酒者,便回以热酒而赠赐他,在座众人都笑他,阴铿说:“我辈终日酣饮,而持酒器者却不知酒味,不合人情。”到侯景作乱,阴铿曾被贼所擒捉,有人救了他使他获免,阴铿问此人为何救他,原来他就是过去的传酒者。天嘉年中,阴铿为始兴王府中录事参军。世祖曾聚宴群臣赋诗,徐陵对世祖说及阴铿。世祖当日即召阴铿参加聚宴,命他为新落成的安乐宫赋诗,阴铿提笔即成,世祖十分赞赏他.又改任招远将军、晋陵太守、员外散骑常侍,不久即死。有文集三卷行于世。

    史臣曰:文学,乃是人伦的基础吗?所以君子不同于众庶民。过去壬迂论四科,始于德行,终于文学,这是圣人也推重的。至于如丝之伟这些人,正值善运,各展其才,其中丝之伟尤为出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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