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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成全我对深的向往(第2页)

自贞观三年起,爷爷就已经渐渐乏于国事了,他戎马一生,参与过大大小小二百多次战斗,屡次身受重伤,计量前后流出的鲜血,总有几斛之多,以前仗着年轻,底子好,可现在老了,各种病痛齐涌而上,吃食住行都得有人随侍在侧,圣上体恤他劳苦功高,特地恩准他回乡静养。

可就是这样的爷爷,竟然为了我和舒河,竟拖着日渐沉疴的身体,不依不饶地从山东齐城来到长安,入住将军府,大有不达目的,誓不罢休之意。

原本我和舒河在婚后各居两室,他寝食都在听松阁的书房,而我则入住东厢的主卧,在爷爷来后的第三天,舒河便命人将一些日常洗漱用品搬回了东厢主卧,在为他整理就寝的八卦镇邪榻时,我们谁也没有开口提起他这番举动的原由。默契这种东西其实不难培养,当你和对方处于同一种境地,所思所想的自然是一种决策。

只是舒河面有局促,很抱歉地对我说道:

“我知道这很为难你,但我思来想去,爷爷病成这样,我们就算是表面做个样子,也要让他安下心来。”

他的低声下气让我陡然愧疚,其实他在那场意外中亦是无辜者,却对所有的惩罚甘之如饴:当日新婚之夜,礼毕后准备就寝,见到描龙绣凤的锦被上横着三尺流霜,他虽然面色错愕,却仍忍气吞声地推门而去;这三年来我和他在表面上礼遇有加,却从未有一天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,对他的起居生活多有疏忽,却未闻过他一句抱恨埋怨。在这场婚姻里,我固然是被迫遵旨,他也是父母之命并非所愿,新床边,揭头盖,新娘并非可心人,痛苦。

同样都是受害者,他比我更隐忍。那位第一楼的画碧姑娘,不知跟他情深几许,若真是两情相悦,我也乐见其成。

想到这里,我不知哪里来的冲动,脱口而出:

“外头的市井消息,我已有所闻如果,那位画碧姑娘你真的喜欢,不妨把她接到府邸里来吧。”

他闻言先是楞住,半天未动,待反应过来后,扶额大笑。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,只得讪讪,他一面摇头,一面笑着解释:

“那位画碧姑娘是我军中同僚赵中将的青梅竹马,只因赵中将家中已有妻室,又颇为惧内,所以央我出面以我的名义为那许姑娘赎身,并安置住所旁人不知原由,便误以为是我与那许姑娘的风流韵事。”

我这才明白前因后果,听完亦是哑然失笑,竹影扫阶尘不动,月照潭底水无痕,我们的生活中,其实很多干扰,都不过是‘竹影’和‘月光’而已。想到自己也跟着把那些市井流言信以为真,不禁有些赧然,于是呐呐地说:“那你怎么事先也不告诉我呢。”

他似笑非笑地瞅了我半响,才道;“京中流言已有时日,从不见你有过置词,我以为你充耳不闻,不以为然呢。”

他这话说地让人摸不着头脑,难道以为我的不言不语是反对他纳妾?天地良心,我可真无此意,于是半真半假地应道:“你若真有心仪的姑娘想迎进府中,大可直言不讳,我绝对成人之美。”

我知道已出嫁的女人对于鲜花翠枝总有一种本能的提防,对自己的“私有领地”有着异常的占有欲,一旦有其他动物闯进,便本能地摩拳擦掌,步步为营,不能说我就大度高尚,但我从未把舒河视为私人领地,又哪里来的占有欲?虽然爷爷他们不会允许我们有休妻停娶、正位易主的状况发生,但若我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,舒河真要以此为借口要求纳妾,他们也无可奈何。

可舒河听完连连摆手,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:“算了吧,想安家就得戒色,一群女人同处只会比三国志的复杂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
他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实在新鲜,一向以沉稳示人的尉迟舒河何时有过这么孩子气的表情?于是打趣他:

“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坐怀不乱的人物,若下那柳下惠地下有知,铁定引你为知己。”

柳下惠(亦称柳下季),姓展,名获,字子禽,某年夏天,展获外出访友,途遇大雨,直奔郊外古庙暂避,但一踏进门槛,见一裸体女子正在里面拧衣,展获急忙退出,立于古槐之下,任其暴雨浇注。庙内妇女发觉,躲在门后,忙着湿衣。此事传为佳话,故有“柳下惠坐怀(槐)不乱”之美名。

他嗤笑一声,戏谑道:“你怎么知道坐怀不乱就一定是高风亮节呢?搞不好是柳下惠见那淋雨那姑娘长得太丑,所以兴趣缺缺;美色为男人四戒之一,之所以引以为戒,是因为编者按所谓幸福,不过是享受当下,千万不要错过眼前的这个人,更不要再把已经错过的那一世,用前生去纠缠,用来生去考验小说将秦靖衣、尉迟舒河和楚源之间的情感故事讲述的一波三折,表达丰富而风生水起,且作者赋予文章中人物细腻真实的情感,叙述技巧和语言功力精湛,值得一读。适用于众,无动于衷者只有两种原因,一种是他另有企图,所以不易纵情放任;第二种是心有所属,所以容不下第二个女人。”

我听了差点下巴砸地:“那你就是属于第二种了?!”

他但笑不语,眼中轮转了一幅不知何年光阴的图画,流风挂月,看不出真实心思。他的沉默被我当成了默认,顿时好奇心起,这老僧入定的舒河居然也有段情史,实在大出意外,当下连连追问。

可惜他不是个习惯将心事诉于旁人听的人,几乎是我一开口,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:“我一个大老爷们,这种事怎好启齿。”

“那你就把它当成是别人的故事,这样说起来也会比较容易。”

“是吗,”他笑了笑,目光一下子幽沉下来,直视着我:“我只怕你听过之后,会怀念起没听过之前的轻松。”

我猝不及防,他已经把目光调转投向窗外,径自说了起来:

“我第一次见到她,是在三年前。”

“那年秦将军回长安述职,她也随了来,当时正值春季,暖风熏得游人醉,天色出奇地好,我和几个部下在大唐东的郊外准备策马过桥,远远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对面山坡上溜着马儿转。”他笑了一下,彻底陷入回忆里:“她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,径自在马上翻转倒立,玩得不亦乐乎,也许真正的美丽正在于事物本身对于自己的光芒浑然未知,她肯定不知道,自己的笑容,对于无意间惊鸿一瞥的人而言,满山满谷遍野怒放的山花都拟不上那样的美好。”

窗外月色如霜,博山炉内眠香袅袅,他有一把适合说故事的好嗓子,音质低醇,仿若击筑之乐,听得人满腹怅然。

“我回去之后,想找人打听那位少女,又觉得单凭一面之缘就对那少女思之神往,甚为荒唐孟浪,正当踌躇之时,父亲领军在长安城外与秦帅会合,秦帅对我颇为赏识,谈起自己膝下有个孙女,正值妙龄,我见他言下有撮合之意,正想婉拒,却见有人挑帘入帐,那面容轮廓,正是我那天在山坡上见到的少女,那天,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”

满室沉香袅然,我怔怔看着他的侧脸,看着他略带伤感的表情,从未想过,他的情意竟有这么多,如此一来,一些疑问便可迎刃而解,例如说为什么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婚事;为什么我在婚后执意冷淡,他却一意包容;听松阁的下人最会察言观色,我和他虽往来寡淡,他们也在背后偷偷议论过,却从未给过我任何怠慢委屈

越是深思,一些平日不曾留意过的细节便接二连三地浮现脑海,我一面心惊,一面愧疚,只觉得欠不起这样的深情。楚源的死,像一把挥之能逐风劈之能破浪的碧水刀,斩断了我对幸福的所有奢望,追根到底,他是死于我的执坳,否则爷爷也不会狠下心来把他派往前线,想到他在皇泉之下无人祭祀,我却坐享荣华,负罪感就几乎要把我吞没锦样年华水样流,人一生一世的快乐还有那么多,可我行到此处就已经止步不前。

玉勾云纹宫灯烛苗随风而动,光晕暗淡,映在屋内人的面上,也是浮光黯然。

更迭声起,东方已露鱼肚白,晨曦自窗棂透了进来,光亮稀薄而清寒,映在壁上如生霜。透蓝微明的天幕,缀着浅浅的星星,拥着东边的太阳柔柔曼曼地升起,长安城的日出无一例外的清冽漂亮。

舒河拾掇整齐先行出阁,我随于他身后,出门之前,还见他唇角微嚅,仿若还有满满充充的未尽之言,但到底还是归于噤默。我暗自可惜,像昨夜的秉烛长谈,与春意旖旎无关,可我们还是头一次这样温馨自如地交流,且体味良多,若再这么练习多次,或许就能屏弃别扭无措,顺理成章。

可惜天一亮,门一开,勇气缩了笼,我们还是各自归于原先的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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