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清晏装模作样叹了口气,“若是直说,只恐会在陛下面前污了二哥名声。”
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皇叔但说无妨。”
“据说当年二哥曾于西郊搭救过一名受人劫持的女子,那女子肤若凝雪面如姣花,容颜之佳比之东家之子尚要胜过三分。二哥对那陌生女子一见钟情……”
段蕴一怔,说不出话来。
“英雄救美,救命之恩,何况二哥仪表堂堂谦逊有礼,那女子对二哥,便也一见钟情。”
段蕴又是一怔,更加说不出话来。
段清晏一副“陛下这是你让我说我不得不说其实我并不想说”的为难表情,接着道,“那女子好像是大华的宗亲贵族,又或者是出身什么累世簪缨的世家,出于一些不明的原因被人劫持到大理,即便与二哥两情相悦,也是必须要回大华的。”
段蕴说不出话来,只好颔首以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段清晏接着道,“不过青年男女,孤男寡女,金童玉女,牛郎织女……啧,总之陛下您想象一下,月黑风高夜,放火杀人时,西郊黑黢黢的林中,衣衫不整的美娇娥与血气方刚的二殿下……”
何弃疗在一旁听得冷汗涔涔,九王爷这是要说什么啊……
段蕴尝试了一下,还是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与人两情相悦,又与那相悦之人在暗夜中独处的场景。这画风在旁人看来或许如风月佳话,可主角变成自己爹时也是醉了,她于是便又点了一下头。
段清晏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,“二人干柴那个一烈火,水乳那个一交融,颠鸾那个一倒凤,洞房那个一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!”段蕴捂着肚子叫出来,简单粗暴地打断他。
段清晏一脸不知所措的惶恐表情,“陛下怎么了?何事惊慌?”
“朕……”段蕴吞了下口水,慌忙给自己的激动找借口,“朕明白皇叔的意思了。皇叔形容如此细致,朕有些不好意思。”
“罪过罪过!哈哈哈!是皇叔大意了,咱们陛下距离加冠还有好几年呢,对风月秘事听得还不够多。这点上陛下真是像极了你父亲显祐太子,开窍得可晚。有空多去皇叔那儿,皇叔给你长长见识。”
段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,“朕知道了,皇叔继续说罢。”
“于是那夜之后,二哥同那女子便彻底结了缘。那女子重伤,不得已暂且在二哥府上休养了百日。”
王府曾有人借住百日?段蕴心中一疑,为何从未听闻过此事?
“等等,皇叔能否告知朕,这是哪年哪月的事情?”
“唔,容微臣想想……”段清晏皱着眉头凝神了片刻,“应当是景德三十年左右。”
景德三十年,父亲二十有一,刚搬出皇宫另建府邸,尚未迎娶母亲。怪不得未曾有这印象,原来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呢。
“原是那年的旧事。”
“百日之后,原本已快痊愈的女子却时常作呕,二哥请来大夫一瞧,竟是……”
“竟是不治之症?”段蕴脑洞大开,连忙补上续集:那女子身染顽疾不治身亡,父亲悲痛欲绝,数年后仍是无法释怀,便远离故土前往大华,一则怀念大华故人,二则祈求依靠出世之说可纾解内心哀恸。
哪知段清晏全然不按她的剧本走,双唇轻启,清晰无比吐出四个字:“竟是喜脉。”
段蕴只觉得下腹又有一阵难言的剧痛闪过,她不可置信道,“这么说来,朕还有个哥哥或姐姐?”
段清晏摇头。
“是那孩子并未平安降生?”
段清晏又摇头。
段蕴还想继续追问,却看见清尘端着一盘红枣走过来。她便先停了话语对清尘道,“红枣搁在朕手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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