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此言,赫连夫人毫不动摇,态度仍是坚决:“你若想做太子妃,就去把暮微浓拉下来!趁早打消这个念头!你这是在帮敬侯造反,知道吗?”
说到“造反”二字,赫连夫人甚至没敢说出声来,只是重重做了个口型。
“您以为暮微浓是好对付的吗?她身后还有长公主呢!而且,王上与王后如此看重她,她若有个三长两短,女儿第一个便会别怀疑!”明丹姝亟亟说道:“母亲,此事你我都做不得主,还是要看父亲的意思。您将我的话带回去,父亲若不愿,女儿也就死心了。”
明丹姝见赫连夫人欲张口说些什么,唯恐她出言回绝,忙又劝说:“您可曾想过,咱们与王后走得近,是福也是祸。王上为何不许女儿做太子妃,不就是为了压制王后吗?他们夫妻不睦,举朝皆知,您就能保证王上不会废后?还有,万一敬侯最终胜出……咱们还能有活路吗?”
明丹姝说到“活路”二字时,赫连夫人莫名打了个冷战,气焰一下子弱了。许是方才没想得这么细,此刻听爱女如此一说,忽然竟觉得有些后怕。
“若敬侯胜出,以二哥和家里的关系,他根本不会力保明氏满门。”明丹姝乘胜追击:“女儿这也是为家里铺后路!您和王后是姐妹,大哥又是太子的妹婿,咱们与太子的关系是坚不可摧了。倘若能再与敬侯联系上,则无论两位王子谁最终胜出,咱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啊!”
“敬侯一介无权无势的王子,他能赢得了王后和太子?”赫连夫人根本不相信,或者说,不愿相信。
“十年风水轮流转。稳妥起见,您还是回去问问父亲的意思。”明丹姝诚恳再道:“这余下的功夫,便让父亲去和敬侯谈吧!若是父亲要去王后面前告发他,女儿也无话可说。”
明丹姝说完这句,适时低头垂眸。她心里清楚,这步棋看似险峻,其实不然。即便父亲与聂星痕谈不拢,也绝不会去贸然告发。否则就会牵扯出来她与聂星痕私下交往之事,一顶“红杏出墙”的帽子给她扣下来,父亲的一片“忠心”也就全都白费了。
这边厢,赫连夫人原本打定主意,今日要来好好训斥明丹姝一番,让她与敬侯划清界限。可如今听了明丹姝这一席话,心里却暗自打鼓,但又有所顾虑:“可是你哥哥他……”
赫连夫人口中指的是她唯一的儿子,金城公主的驸马,明丹姝的同胞兄长明重远。
“母亲,您怎么这么傻!”明丹姝急得直跺脚:“金城公主是王上唯一的女儿,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。就算以后太子换了人,金城公主还是公主,哥哥还是驸马。难道敬侯还能不认公主这个妹妹?他还能废了驸马不成?”
明丹姝这一席话,终于打消了赫连夫人的一切顾虑。她此生最担心的,便是这一双子女。但她也知道,儿子做到驸马,前程已经到头了;可若是女儿能做王后……这份荣耀可是举国第一!
当年姐姐赫连璧月做了太子妃,后来又做了王后,父亲母亲是何等风光!可惜父亲无福,没过几年便去世了。姐姐在族内挑了一圈,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太子妃人选,只好将目光放到她女儿明丹姝身上,想借明氏来再续辉煌。
可谁知女儿没能当上太子妃,只做了太子良娣。如今,东宫有了如此背景的太子妃,她也自知女儿明丹姝无望了。
也许,敬侯真是另一条路子?
想到此处,赫连夫人终于咬了咬牙:“好!我回去对你父亲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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